115、假作真时

飞锋之前虽然也享受到片刻交合之乐,但此刻愉悦散去,身后那处又显出钝痛,偏偏沈夺的物事不曾拿出,还在其中微微蹭动,令他痛感加倍。

待要开口让沈夺出去,又看到这人额发尽湿,有几缕贴在颊边,肌肤如玉,黑发黑睫,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过来,嘴唇却是嫣红,闪着些微水光,噙着一个满足的微笑。

飞锋要说出的话又压下,伸手抚上他脸颊,拇指在他细腻的肌肤上颇为留恋的轻轻摩挲着,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
沈夺听他叹气,眉头慢慢皱起来,盯着飞锋,眼神渐渐清明,低声问道:“你决意不肯跟着我么?”

飞锋直视他眼神,也低声坚定地道:“你一日身在魔教,我便绝不能答应你。”

这番问答已经数次出现在二人之间,每次谈到此处,他们便要剑拔弩张,纠辩不清,然而此时这两人身体相连,气息暧昧,飞锋固然无法冷下脸来,沈夺眼中怒气也是将聚又散,神色复杂地看了飞锋半晌,忽地低下头来,用力吻住他嘴唇,同时腰腹向前狠狠一顶,巨物又闯入他体内深处。

飞锋猝不及防,身下又是一阵剧痛,若不是沈夺与他唇吻相接,只怕就是一声痛呼,饶是如此,还是发出一声闷哼,肌肉紧绷,双腿都微微痉挛起来。身后那处被疼痛所激,开始猛烈地收缩推挤,想要将那凶器推出体外,一阵阵地蠕动反而带给沈夺更强烈的快意,凶器胀大,挞伐更加凶狠。

这一回比上一次更加长久,久到金蜂酿都慢慢失效,沈夺感到身下这人醉意一点一点消失,力气一点一点恢复,一只手已经抓住自己肩膀,像是要推拒,又像是要将自己反身压住,却又在看到白布上晕染的血迹时停下了动作。

这个停止的动作胜过一切春药,沈夺喘息粗重,扳着飞锋双腿疯狂劫掠,亢奋得犹如不知疲倦,直到这人的力气又随着自己的进犯而一点一点散去,手臂软软垂下,身体在自己的进攻下被动地起伏,汗水层层落下,沾湿了床单。

这简直是世间极乐。沈夺的视线在飞锋身躯上逡巡,最终停在他一双眼睛上。这双眼睛虽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雾,仍然饱含着不肯屈服的倔强之意,可是眸光如水,于这倔强之中,又极为矛盾地流淌着深情,看上去竟有一点柔顺的意思。

沈夺身体被强烈的快意控制,又被这双复杂深邃的眼眸撼动心神,双重的美妙体验,令他攀上平生未有的高潮,他紧抓着飞锋的大腿,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指印,胯下巨物在他小穴中野蛮出入数十次,终于低吼一声,死死抵着飞锋腿间密所全力深入,将一股股热流射到他体内。

飞锋此时几已脱力,闭着眼睛喘息片刻,才稍稍缓过些许,就又觉得自己体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。飞锋连忙睁开眼睛,瞪着沈夺道:“出去。”

这一睁眼,才看到沈夺肩上的白布几乎要被鲜血染得红透,沈夺自己却是不知,还低头看着他要亲过来。

飞锋躲开他的亲吻,皱眉道:“你伤口裂开了。”

沈夺这才扭头去看自己的肩膀,皱了皱眉头,刚要开口,又看了飞锋一眼,道:“我叫阿九?”

飞锋想明白这人的意思,心中一暖,不由就微微一笑。

沈夺见他微笑,注目看了他唇角片刻,才从他体内退出,翻身坐起,想了想,伸手便放下了床帐,才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,一边穿一边开口道:“阿九进来。”

他并未提高音量,但是几乎是立刻,便听到门外阿九答道:“是。”

接着便是门响,阿九进来了。

沈夺并未说话,阿九却显然看到他的伤口,跪下慢慢道:“还请主人跟属下来处理伤口。”

“不忙。”沈夺的声音道,“我自己回房处理,你和阿十先伺候他洗浴,等他睡下,再来帮我处理伤口。”

阿九回答道:“不知怎样给他准备热水。”

沈夺道:“之前怎样给我准备,就怎样给他准备。”

阿九沉默了一下,似乎有些惊异,才慢慢道:“遵命。”

沈夺恩了一声,窸窸窣窣的声音,似乎是在披上他那件蓝色的衣袍,然后转过身来拨开床帐,看着飞锋双眼,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一下,微微一笑,便转身走开,径自出了门。

阿九也跟着出去,飞锋连忙起身,忍着不适,将衣物捡起,裤子已经被沈夺撕坏,外袍却能凑合着披在身上。

刚穿戴好,便听到门响,阿九和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抬着一个木桶进来了。

这木桶甚大,又装满了水,阿九和那个人表情却毫不吃力。

二人将木桶放在房屋正中,高瘦的人蹲起马步,将双掌抵在木桶外,运起功来。片刻便见他头顶冒出丝丝白气,而一桶凉水也慢慢泛起细微的波纹,不多时竟冒出热气。

飞锋见他功力之强,竟能隔着木头将水热沸,不由看他一眼。见这人此时已经满头大汗,脸色都憋得通红,才知道他也并不轻松。便说:“水已经温了。”

那高瘦的人看他一眼,收了掌站起,犹豫了一下,似乎不知是不是要行礼,终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了。

飞锋看向阿九,阿九却没有看他,也不说话。飞锋只好开口道:“你不走么?”

阿九慢慢道:“主人命我伺候你洗浴。”仍是不看飞锋。

飞锋见他这样子,想到刚才沈夺刚一出声他就进来了,显然是虽被沈夺斥退,但仍然待在耳力所及的地方,以便随时听候主人差遣,自己和沈夺翻云覆雨,那番动静只怕一声不落都被他听了去,因此便做出现在这情状。

他身上十分不适,便懒得再和他争辩,脱了衣服便走过去,正在思考双腿酸痛腰间酸软,要怎样才能迈进木桶,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竟是阿九出手将他打横抱起,又放进木桶之中。

飞锋一入这温热的清水,腰腿的酸痛稍微缓解,被阿九在肩上一按,不由自主便坐在浴桶中固定的座位之上。他沉默地看了阿九一眼,阿九却仍未看他,伸手便要解他头发。

飞锋一侧闪开,阿九手停在空中,却并未收回,仍是慢条斯理地重复道:“主人命我伺候你洗浴。”

飞锋看了他那只手半晌,又抬眼去看他,道:“这里是哪里?”

阿九这才看了看他,视线在他脸上一看就移开,道:“离山溪五里处。主人早命人从山溪中秘密修建了水道,顺着水道游过来,便是这一处绝谷。这里是……”

他仍是慢吞吞地不停说话,飞锋这次却没了耐心,沉声打断他道:“你说我昏过去了,你们不好带我去找那棵什么玉树?”不见阿九答话,他笑了一声道,“我看你们力气倒很大,这样沉的水两个人就抬过来了,刚才你将我抱起,也轻松得很。沈夺做事周密,你们又有地利之便,外面虽然有异兽,可是五天时间,还不够你们将我带到那里么?”

阿九慢条斯理道:“主人只让我伺候你沐浴,没让我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
飞锋短暂地沉默一下,才道:“你们也是用一样的方法伺候沈夺沐浴?你们藏在这里,定是怕被江梧州的异兽找到,不敢生火。可是沈夺并不是喜欢享受的人,用凉水洗澡未必就忍不得,为什么要这样消耗手下内力?除非他有什么理由,一定要用热水。”

他说话时一直看着阿九表情,阿九却只微微皱着眉头,低头看着他身边的水面。

两人沉默片刻,飞锋又开口道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沈夺?他行事周密,但是起居琐事却并不细心,也并没有多么体贴,就算……他也不是会在我昏睡的时候喂我吃饭的人。”他冷冷一笑,不顾双腿的不适,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,站在阿九身前,道,“喂我的人分明就是你,为什么要骗我说是沈夺?”

他身高本就超过阿九,此时猛然站起,眼神深湛,竟隐隐生出威严,阿九皱着眉头,后退一步。

飞锋早就看出这人虽然说话啰嗦,但是从不曾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,可见颇有城府,这样的谎话,绝不是随便说说,猛然又想起之前这人也说过类似的谎话,心中渐渐有些凉意,慢慢开口道:“我曾击昏你逃走,又与你道不同不相与谋,你对我明明十分反感,看都不愿看我,但偏偏从之前就总要跟我聒噪不休,说沈夺如何看重于我,待我有所不同……”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,惊疑不定之时,竟住了口,瞪着阿九说不出话来。

阿九此时反而叹了口气,抬眼看他道:“主人本来就看重于你,待你有所不同。我只是说出来让你知道,才不至于总是惹主人生气。”

飞锋根本不信,垂目俯视他,道:“你让我饮下金蜂酿,也是为了怕我惹他生气么?”冷笑一声,道,“我要到现在才意识到,你唠唠叨叨说了半天金蜂酿的做法,不过是要转移我的注意,放松我的戒心……你平时总是一副啰嗦不休的样子,其实说的每一句话,都有目的,我竟小看了你。”

阿九神色未改,低头看了飞锋双手一眼,才慢慢道:“水要凉了,我要伺候你沐浴。若你有什么问题,之后自可去问主人。”

“我是要问他。”飞锋被阿九一看,才觉得双手一直在微微发抖,他不愿示弱,双手猛地抓在木桶边缘,一字一句道,“我这就去问他,和我做……做了这件事,他功力恢复到了几成!”

他说完便要迈出浴桶,被阿九伸手推在肩膀上,便怒叱道:“让开!”

阿九摇摇头道:“现在不行。”他手上贯注内力,飞锋竟是再上前不得,便听阿九慢悠悠地说道,“现在我要伺候你沐浴。”

飞锋又怒又痛,目眦欲裂,但是肩膀处被阿九一股内力震得发麻,双手都失了力气,竟是无法奈何这人。

阿九不知从他表情中看到了什么,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,一手制住他肩膀,另一手已经快速拂掠过他睡穴。飞锋虽然心中狂澜起落,仍是觉得一股睡意不断袭来,占领了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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