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0、遭羞忍辱

飞锋之前虽然曾经担心慕容羡会推究出子平身份,但子平父母妻子皆无,师门乃是武学圣地,师父圆晦大师内功又十分高深,因此只是担心会被他窥破霜河君与沈夺结盟之事,再也料想不到这人如此胆大包天,竟将圆晦大师一路劫掳至此地。这下始料未及,不由得心中骇然,大惊失色。

他表情变化,全被慕容羡收在眼中,此时微微一笑,道:“你果然认得他。”

飞锋这才知道他在诈自己,后悔已迟,便听慕容羡吃吃笑道:“我查出何子平跟着这老秃驴学过十几年功夫,还查出何子平是一只留着头发的小秃驴,自然知道他是在我血衣派中做那帮正人君子的眼线。可他跟你什么关系,你是不是也来做眼线,我可把握不准。”笑声放大,道,“不过现在,我可有把握多了。”

飞锋愤怒无比,又担心圆晦大师情况,便向圆晦大师看去。这老者不知在树后听了多久,此时也看向飞锋,他口中被塞了麻核,无法出声,一双眼睛充满悲愤之意,飞锋竟不敢直视。

然而一低下头,便看到自己全身赤’裸的姿态。他性情从容坚定,此时慕容羡捉来的便是子平或者沈夺,他也不会因为袒露身体而稍稍露出狼狈之色,然而面前却是被自己杀死的好友何子平的师父,一位德隆望尊的长者,这却令他忽地生出羞愧之情,只觉得无地自容。

他不敢直视圆晦大师,又不愿低头,便转眼去看慕容羡,咬牙切齿道:“你要报仇,便报仇,为什么要抓无关的人?”

慕容羡一直在盯着他,此时唇边笑意加深,道:“能让你如此难堪痛苦,怎么算是无关?”

说罢点点头,看着飞锋道:“难怪上次我只是轻轻逼迫你一下,你便做出一副求死之状,原来你也是这些榆木脑袋教出来的,这倒说得通了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,继续道,“这一次,你还要玩什么可杀不可辱的把戏,跟这老秃驴同死么?”

此次形式不同,圆晦大师又不是子平,飞锋哪里敢要求和他老人家同死,但他还未说话,慕容羡又是狠狠一笑,扭头对圆晦大师道:“老秃驴,你徒弟当时就是像他这般吊在树上,被他亲手杀死。”

圆晦大师看也不看慕容羡一眼,一双眼睛直盯着飞锋,眼神中隐隐竟有不谅解的意思。

飞锋心中剧痛,低头开口道:“我……”声音发抖,无法成言。

慕容羡呵呵冷笑,向圆晦大师走近一步,低声道:“他说要和你徒弟同死,结果杀掉了他,自己却活到现在,你徒弟不是太亏了?老秃驴,你想不想为你那徒弟报仇?”

圆晦大师仍是不看他。慕容羡却不恼,声音竟放得又缓又柔:“这人可是个大大的伪君子,总要装得威风凛凛,我把他捆起来,你过去奸了他,让他从此见到你,就像耗子见了猫,怎么样?”说着啊了一声,笑道,“秃驴们不近女色,说不定不知道这事怎么做,我用些药帮助你,你看好不好?”

圆晦大师受此侮辱,竟然面不改色,目光微微上抬,投向西方,只是不理。

飞锋已经浑身发抖,双腕被捆住,一双拳头已经捏得指节欲断,瞪着慕容羡道:“你到底……你到底要知道什么?”

慕容羡笑容不改,摇摇头道:“我只是替何子平伸张正义,哪里是要打探消息?”

飞锋想起他之前说十一的话,看着他咬了咬牙,极为屈辱地开口道:“你不曾打探,是我主动招认。”

慕容羡哈哈大笑,笑罢,才扭头去对玄蜂道:“你看他现在是不是乖多了?”

玄蜂站在一旁,对整个场面似乎有些似懂非懂,迟疑道:“是变得乖了些。……你还不把他给我么?”

慕容羡有些不屑道:“这人你早晚到手,何必急于一时?我帮你把他变乖,别说现在有正事,就算只是想看些乐子,你也不让么?”

玄蜂表情十分不甘愿,踌躇片刻才道:“那好,你快些。”

慕容羡随意点了点头,这才转头来看飞锋,冷笑道:“我问什么,你便答什么。不想答也不要紧,你对不起何子平,便让他的师父快活快活,就算是补偿他了。”

飞锋忍辱道:“我答你就是了。”

慕容羡笑了一笑,还未答话,玄蜂又忽地开口道:“你不要像对那个女人一样,故意问他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
慕容羡眉头微微一皱,冷哼一声:“他若知道的,也趁机说不知道,耽误了主人的正事,你又怎么办?还不给我住口!”

玄蜂面上出现薄薄怒色,终于忍了下来,一言不发。

慕容羡看着飞锋,上下打量一番,道:“你倒是真有本领。”

他笑容眼神都极为下流,飞锋转开头不说话,就听慕容羡道:“你和沈夺私通,他如此地位,是在你下面被你上,还是上你?”

飞锋一怔,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慕容羡仍是悠然自得,道:“没什么意思,我就是喜欢听你在这老秃驴面前说些有趣的事。怎么,你不肯回答?那便是要让这老秃驴出马么?”

若非被胁迫,飞锋此时自然是要洒然一笑,大方承认。但圆晦大师在前,这些隐秘的私事又如何出口?他只得紧紧闭上眼睛,道:“……上我……”声音却是抖的。

“哦?”慕容羡倒是静了片刻,才得寸进尺,笑嘻嘻道,“被他上,快活么?”

要知忍辱比忍痛更加艰难,飞锋深深呼吸几次,才终于平稳了声音,低声道:“快活。”

只听慕容羡笑了几声,又道:“怎么,老秃驴你也好奇么?我便帮你问问,为什么这正道的君子,在沈夺胯下如此快活??”

飞锋咬牙不语,慕容羡追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飞锋忍无可忍,睁开眼睛瞪视他,冷冷一笑,道:“我真心爱他,无论在上在下,自然是快活无比,胜过你和薛……”他一时愤怒,险些收不住口,到底还是将这会激怒慕容羡的话语咽下,冷声道,“这些房中床上的事情,便是江梧州要你问的‘正事’?”

慕容羡却看着他,面如冰霜,神情莫测,半晌没有说话。终于哼了一声,道:“沈夺便像个耗子一般,满地打洞。你和他……这样快活,自然知道他的机关分布了?”

飞锋摇摇头,道:“我并不知道。”

慕容羡皱起眉头,冷笑一声,道:“这么着急回答‘正事’,却又不知道了?”又问,“他身边十三水卫,玄蜂杀死四个,强良和混沌弄伤两个,这里有一个,其他六个到哪里去了?”

飞锋又是摇摇头,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慕容羡神色有些难看,对坤部杀手道:“过来一个,给这老秃驴喂药!”

飞锋急道:“我确实不知。沈夺从不提这些事!”

慕容羡冷笑声声,道:“从不提?哼,你们倒真是郎情妾意!”还要说什么,又生生停住,顿了顿,道,“好,我便问一个你肯定知道的。”他走近一步,负手道,“几天前,这小母狗带了一个人进山,那人是谁?”

飞锋听他问到关键,心中翻腾不已,想道,我若实言相答,恐怕要破坏结盟大计,师父被救无望;若假意敷衍,编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来,只怕瞒不过这狡诈的小人。他矛盾不定,便没有立刻开口作答。

慕容羡又走近一步,狞笑道:“你最好实话实说。这小母狗不堪我逗弄,早已招了,我现在问你,乃是我行事周密,要确认一番。若是你俩说的不一样,哼,我便从你二人中随便挑一个,像你和沈夺当初一般,去和那老秃驴当众演一场好戏。”

飞锋见他这样说法,便知无法敷衍,他不知十一说了什么,此时只好实话实说,低声道:“那人便是燕……”

他话未说完,便听一声闷哼,竟是圆晦大师猛然挣扎起来,手肘击打到身后坤部杀手身上所致!

圆晦大师本来功力高深,此时不知因了什么,动作极为无力,一击之后,便被迅速制服,那杀手将他一推推到地上,伸脚狠狠踏住。

这下飞锋如何肯再开口,紧紧闭上嘴,不肯说话。

慕容羡哼了一声,走过去,抬手便重重扇了那杀手一掌。他此时内力颇深,一掌过去,声音极响,叱道:“这人身上钉了十七枚长针锁住功力,你都看不住?!”

那杀手极为惧怕,脚下踏着圆晦大师无法下跪,深深低着头,不敢出一言。

慕容羡怒意未消,猛然出手掐住这杀手的脖子,狠狠一拧,便听咔的一声,已将这杀手脖颈扭断。

飞锋周围杀手目睹这一场面,全都无动于衷。

慕容羡将手中软绵绵的尸体扔到一边,伸手便将圆晦大师提了起来,转身向飞锋走来,双眼含怒,口中冷笑,道:“看来老秃驴,也想尝尝你的滋味啊!”

飞锋心中之惶遽愤怒,简直是生平未有。他极力挣动,急道:“慕容羡!薛天尧有一件大秘密,若你让我痛快一死,我便告诉你!”

慕容羡怒色更浓,几步过来,伸手也掐住他的脖子,眯起眼看他,冷冷道:“我不听他的秘密,也绝不给你痛快!”狠狠一笑,“今日这里每个人,都要来试试你这沈夺的婊子!”说完便喝道,“给我架开他的腿!”

坤部杀手应声是,声音便如回答其他命令一般,恭敬而平稳。便有两人走过来,伸手去捉飞锋两边大腿。

慕容羡此时将圆晦大师向地上一掷,又指挥道:“你过来给这秃驴喂药。你,他药性起来之前,先去伺候着这婊子,今日便让你尝个鲜。”

此时飞锋双腿被人架开,姿态极为羞耻,眼见被慕容羡指名的人向他走来,知道眼见便是一场折辱。他见圆晦大师尽了最后力量,也不愿他说出萧绛身份,便知这老前辈风骨,果然与子平一般无二。

他既知前辈心愿,此时哪里还有犹豫,冷笑一声,牙齿便猛然向舌头咬去!

慕容羡早已料到,伸手一挥,便有一股锐气猛地冲击到飞锋穴道,飞锋顿觉口舌麻木,再不能动。

慕容羡本来离飞锋颇近,此时制止了他自杀之举,没有后顾之忧,便退了几步,为那被他指名的杀手让路,。

那杀手几步走了过来,伸手便探到飞锋腿根,飞锋恨这人犹如畜生,便连发情与交媾都要听从命令,但他口舌麻木,连怒骂也无法发出,怒目圆睁,瞪视那人。

远处玄蜂似是极为不安,眼睛盯着这边方向,表情十分矛盾。莫说有慕容羡命令,就因为他身上带毒,平时也是遵守江梧州戒令,不敢靠近葬堂杀手的,此时向前迈了一步,又退了回去,如是几次,眼见那杀手动作越来越放肆,终于忍不住,向前走了几步。

就在此时,空中忽然响起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。

这声音像是极远处有人在吹了一声口哨,极远极轻微,低的只有玄蜂和慕容羡这样内力惊人的高手才能听到。

但这声音又极快,刚才还如远处的一声唿哨,瞬间便响如金折石裂,刺耳无比。

随着这声音极快的变大,一道光影猛然出现在众人之中。

这一线光芒堪堪避开飞锋的身体,从他肩头之上射来,带起的罡风竟将他皮肉都割开。

只一刹那,这光芒还带着飞锋肩头之血,倏然穿透慕容羡左边肩胛,然后继续向前,刺穿玄蜂大腿,势头不减,猛地钉在玄蜂身后巨石之下,力道之大,那巨石竟发出嗵的一声巨响,被震得瞬间崩裂,石屑飞溅不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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