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、大祸临头

飞锋在昏睡中忽然觉得玉枕穴开始疼痛,疼痛先是一丝丝的,越来越厉害,他眉头一皱,便醒了过来。

一睁开眼睛,玉枕穴的刺痛居然便消失了。

仔细看时,自己仍然被绞冰索捆着,扔在地上,看周围环境,竟是宋三伯院落。那四个驱使绳索的人分别站在他四个方向,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蹲在他身边,手中拿着银针,在他身上穴位处扎来扎去。

他一惊,暗自运起内力,在体内运行一周天,居然并无损伤,这才松了口气,四面看时,看到沈夺坐在院落正中一张椅子上,另有几个人影站在他身后,俨然是保卫之状。

他看着沈夺,沈夺也正看着他,面无表情,凤眸中却是一片肃杀之意。

飞锋张了张口,有千言万语要跟这人说,最后却只是黯然问道:“我一直未离你身边,你……你何时通知的水卫?”

沈夺看着他,唇角一扬,是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:“你一直未离我身边?”

飞锋这才想到自己在山腰亭子处寻找旗子,后来又下山寻找接头人时,确实不曾待在沈夺身边,怔了怔,道:“从那时起,你就知道水卫回来……那今天上午,你在溪边,便是和他们接头了?可,可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话?还要……”

沈夺冷笑一声,他神色倨傲,语音却温和,居然学着飞锋之前的声调道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?”

说罢连看飞锋一眼都懒得看,懒懒往椅背上一靠,向那道士模样的人开口道:“阿九,怎么样?”

那道士在飞锋身上又扎了两下,将那针尖放在鼻下嗅了嗅,起身向沈夺行礼道:“恭喜主人。主人真是足智多谋、巧捷万端,成功骗这人饮下鲜血,现在他体质已有改变,只要找到那几味灵药,按照秘笈所说慢慢炮制,到时不愁主人神功不复。”

飞锋全身一震,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大睁双目,看向沈夺,简直就要开口去问他,什么叫“骗”自己饮下鲜血,什么叫体质改变,难道那鲜血不是为他解毒用的,从他失去功力到他劝自己喝下鲜血,只有短短一刻时间,难道他那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……

他越想越糊涂,但心里还是有极为清醒和痛苦的一个念头,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眼前这人所骗,错付此心。

他心中一片冰冷,盯着沈夺看去。沈夺听了那道士的话,脸上才微微缓和了一些,慢慢问道:“有什么要注意的么?”

道士想了想,躬身道:“阿九斗胆,请问主人什么意思?”

沈夺不看飞锋,只用下巴向他的方向指了指,道:“这人做了些让我十分恼火的事情,我想着教训他,又怕影响最后的效果,所以才要先问清楚。”

那道士微微一笑:“主人放心。只要不喂他吃些药性过强的丹方,就算他断手断脚都不会对主人恢复神功的大计有影响。”

沈夺露出沉思的表情,挥了挥手,那道士又躬身行礼退下了。

沈夺看他退下,眼睛还是不看飞锋,向旁边一瞟,对这那驱使绳子的小个子道:“阿四,撤了绳子,把他给我钉住。”

那矮个子还是笑嘻嘻的,躬身问:“主人和这小子想必认得,可知道他内功是走的哪条经脉?”

沈夺显然听出了这矮个子的意思,这下居然微微一笑,显出心情很好的样子,道:“他一身纯阳内力,自然是少阳经脉。”

矮个子嘿嘿一笑:“主人瞧好吧。”

说罢向另外三人使个眼色,手臂一抬,网着飞锋的四条绳索宛如活物,先是慢慢蠕动,接着便迅速缩回,绳索与绳索之间居然并不冲突,只片刻间,就已经完全撤走!

飞锋此时虽然心神大乱,但见绞冰索撤回,知道是天赐良机,一掌拍地,身体已经借势而起,便要纵跃而出。

便听一声呼啸,站在沈夺身后那几条人影倏然跟上,他们动如游鱼,转眼便来到飞锋面前,飞锋虽然武功高强,却难以同时抵抗这五六个高手,不消十个回合,被其中一人一掌拍在后背,整个人便重重趴在院中地上。

那几人发生喊,纷纷落在他身边。不待飞锋起身,两个人向前踏出,便踩在他左右两只手臂上。

与此同时,就见刚才那矮个子已经来到他身边,手中寒光闪闪,竟是一柄造型奇怪的渔叉,上面三根精钢的尖头都又细又长,最长的一根几乎有二尺。

飞锋还没想明白那渔叉的用处,矮个子已经一手摁住他右手手腕,渔叉最长的尖头对准他劳宫穴,贯注内力,便要狠狠刺下!

飞锋大吃一惊,劳宫穴是少阳经脉的起点,也是他内功经脉的锁钥之地,若是被刺穿,只怕他一身真气就要完全宣泄而出。这与散功药物不同,却是再也不能恢复的了。

他这惊怒之下,便猛烈反抗起来,居然在那个高手的踩踏之下还能移动手臂。矮个子一下刺偏,渔叉居然一下插到地里有一尺深!

飞锋还要反抗,却终于敌不过这数名高手的围攻,很快就被死死按住,不能稍动。

矮个子已经拔出渔叉,这次稳操胜券,便用尽全力,双手握着渔叉,狠狠向下刺去。

“啊——”

飞锋只觉得一股剧痛从手掌辐射到全身,体内真气翻涌不休,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。他虽然为人坚韧刚毅,却也无法忍受这种仿佛将他整个撕碎的真气动荡,根本无法自控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。

他强忍剧痛,还想拼命控制体内混乱的真气,早有人从旁递过另一把渔叉给矮个子,矮个子这次按住他颤抖的左手,又是竭尽全力。随着飞锋一声竭力抑制的痛哼,渔叉最长的尖头又穿透了他左手手掌,直没到底,另外两个尖头正好在他手掌两侧深插入地,正是将他牢牢钉在地上的姿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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